经过主观化、简化、情感化、变形和定型之后,文学形象便形成了,但它还在作家的头脑里向,因此还必须用语言文字外化出来,具有可以为人感知的物质形式,否则文学形象就还没有最后完成。因此,形式化的最后一个环节便是物化。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反对物化,他认为:“审美的事实在对堵印象作表现的加工之中就已完成了。我们在心中作成了文章,明确地构思了一个形状和雕像,或是找到一个乐曲的时候,表现品就已产生而且完成了,此外并不需要什么。”如果我们要把这已完成的艺术作品通过声音、语言,或者颜色、线条等表现出来,那就属于“后来附加的工作,另一种事实,比起表现活动来,遵照另一套不同的规律”。它就“像把乐调运音到留声机上,这种活动只是实践活动而不是艺术活动,它所产生的也不是艺术作品、而只是艺术作品的“备忘录’,仍只是一种‘物理的事实’”,而“物理的事实”不是艺术。因此,艺术品在心中就完成了,从艺术和审美角度看,根本无须传达出来。至于仍然有人把它传达出来,成为物化的形式,那是出于功利等目的,与艺术无关。针对克罗齐的观点,朱光潜指出:第一,构思与完成作品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,还要经过一段艰苦的工作。一个人可以想到许多美妙的意象,但出于没有绘画的训练,却无法把它画出来,成为一件艺术作品。第二,在实际创造个,想象和传达并不是可以截然分开的。画家想象人物模样时,就要将颜色、线条、光影等联在一起想;诗人想象一种意境时,也要将文学的声音和意义联在一起想。从艺术史上看,媒介和传达技巧的变迁可以影响艺术本身的风格。因此,传达不能说是纯粹的“物理的事实”.传达的媒介与技巧对于艺术也有一定的重要性。第三,蔑视传达实际上就是蔑视艺术的社会性和社会功用。艺术在认识和实践两个方面有社会教育功用,这决定了艺术的存在,也决定了艺术的本质。否定了传达,就否定了艺术。